文 | 熊丙奇
录取通知书上写着“护理专业”，上了3年却发现学籍上是“家政服务”；招生简章介绍为“五年制大专”，3年后却通知要参加对口单招，才能考上大专——近日，南京应用技术学校被指虚假招生一事，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4月29日，南京市人社局通过官微回应称，在未报有关部门同意和备案的情况下，南京东方文理专修学院与南京应用技术学校签订合作办学协议，前者以后者名义，采取不实宣传、随意承诺（承诺护理专业大专文凭、护士资格证、包分配等）的方式，并以“零门槛入学”（即不论中考分数多少），实际招收家政服务专业学生。
用直白的话复盘，涉事三所学校中，南京东方文理专修学院是一所民办培训机构，南京应用技术学校是民办中专，应天职业技术学院是一所民办大专。
前两所学校违规签约，无门槛招收了一批“五年制护理大专”，如今该模式出了问题——学生无法直升应天职业技术学院。留给学生的路只有两条，考试进大专或接着读中专。而即便考上大专，学校也没有护理专业，只能转系。
所以说，这起事件的实质是进行虚假宣传——为吸引生源，把本不存在的“五年制护理大专”拿来宣传，并因此收取了高达每年16000元的学费。对此有关部门应严肃调查，依法追责，并维护学生的合法权利。
需要调查的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虚假宣传绕过了监管？要知道，南京东方文理专修学院以南京应用技术学校名义进行招生，也就是说，在中考招生中，南京应用技术学校是行为主体，其招生计划是要经过监管部门审批的。
因此，当年南京应用技术学校的中考招生计划中，有没有“五年制护理大专”，也需要查清。如果有，允许一个中专院校嫁接进“大专”招生计划，依据是什么，值得追问。
可以解释的一个理由是，近年来各地在推进职业教育改革，包括探索中高职贯通、中本贯通培养模式，部分主管部门从鼓励学校进行改革探索出发，可能在相关改革计划并没有经过审批的情况下，就把其纳入招生计划。
而对个别中职、高职院校来说，这类改革最直接的意义不是提高职业人才培养质量，而是可以以“大专文凭”来吸引生源——中职和高职都把学历文凭作为卖点。但如果相关人才培养计划最终没有得到审批，就会出现衔接问题。
这其中最核心的责任，自然是涉事学校未经审批就仓促上马了相关培养计划，并通过虚假宣传来招生，暴露出的是一些民办职业学校试图在职业教育改革的背景下浑水摸鱼、走捷径、套私利。对这样的行为，相关部门理应严厉查处。
值得寻思的是，这起个案或许还暴露了职业教育目前存在的管理机制龃龉。按照目前的管理体制，南京应用技术学校隶属人社部门管理；而与之合作办学的应天职业技术学院则由教育部门审批设立。也就是说，“3+2一贯制”其实涉及两个主管部门间的协调合作。
而在多头管理、各自为政的背景下，发生在技校和高职院校中的“贯通培养”何以打通，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欺诈式招生”就是在损害多方权益，也需要监管层面用依法处理做出回应。
□熊丙奇（学者）
编辑：孟然 校对：郭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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